俄罗斯的经济命运与其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前景密切相关。俄罗斯石油基准“乌拉尔价格”目前比布伦特原油价格每桶低 30-40 美元左右。西方制裁包括将俄罗斯与制裁国家的石油交易价格上限限制为每桶 60 美元,而俄罗斯的生产成本为每桶 20 至 50 美元。因此,俄罗斯很容易受到世界石油价格下跌(如 2022 年底发生的情况)和制裁价格上限进一步削减的影响。

但是,与制裁制度下的以往一样,情况比这些数字所显示的更加不透明。有证据表明,俄罗斯石油公司从其在各国的销售中获得的每桶收入高于乌拉尔价格所显示的收入,尽管相对于布伦特石油基准仍处于折扣价格。

人们认为,由于俄罗斯石油公司实际上是按照高于固定价格的价格向俄罗斯政府缴纳“暴利税”,因此他们有动机向当局少报其收入——这是一种“转让定价”形式。差额由炼油厂在不透明的离岸账户中持有。这就是为什么报告的石油出口收入仍然很高,而俄罗斯政府最近却面临严重的预算问题。

俄罗斯政府能否获得此类离岸资金,既取决于公司披露信息的意愿,也取决于俄罗斯国民和政府本身对俄罗斯在海外持有的资产实施制裁的成功与否。尽管受到金融制裁,俄罗斯调动海外现金储备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仍不得而知。

由于向西欧的管道出口被关闭,保持俄罗斯石油出口畅通也会产生额外成本。俄罗斯购买了大批老旧油轮,但人们认为这不足以弥补管道出口量的损失。据行业估计,即使忽略额外的海上保险和其他费用,通过油轮运输石油的成本是通过管道运输的两到五倍。

事实上,石油市场的不确定性、邻近战区的附带损害风险以及突然的额外运输需求都大大提高了运输成本。因此,尽管俄罗斯公司在将石油出口转向未实施制裁的国家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功,但这种做法对俄罗斯和受援国来说代价高昂 — — 而后者有强烈的动机从风险较低的来源购买石油。

尽管报告的石油和天然气销售收入仍然强劲,但也存在一些问题:俄罗斯石油现在的出口成本比以前更高,而且其销售价格低于其他来源的石油。俄罗斯政府也在努力从石油公司收取收入,以缓解其预算问题。

2022年底收紧制裁加剧了这些问题。和以前一样,西方国家是否愿意在 2023 年及之后维持和执行制裁,将决定俄罗斯能否继续资助其在乌克兰的活动。

然而,那些对制裁对俄罗斯的短期影响持怀疑态度的人却倾向于对长期持更为乐观的看法,他们认为制裁将通过多种渠道产生影响:

外国投资激励措施崩溃。
俄罗斯半国营企业和公司的海外资产继续被冻结。
俄罗斯年轻技术人才的“人才外流”。
针对寡头的行动。
这样的评估基于这样的假设:西方国家可以继续执行现有制裁,并可能在明显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扩大措施。这里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包括美国可能选出一位更加孤立主义的总统,以及西方国家是否愿意继续提供武器和其他援助,以使乌克兰军队能够抵抗俄罗斯的进攻。

但这里的重点是长期经济问题。毫无疑问,西方外国投资的崩溃和俄罗斯技术人才的流失给俄罗斯经济造成了严重的短期损害。但还有其他潜在的合作伙伴,特别是在亚洲,正在寻找投资机会和技术工人就业的渠道。

中国在欧洲和北美的投资机会面临限制,而印度在冲突中大体保持“中立”,拥有一批从事信息技术和类似职业的熟练年轻劳动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国家可能成为物质和人力资本替代的来源。其他机床、信息技术和重要硬件供应链将逐步发展并减少对欧洲进口的依赖。

随着国内资产枯竭,冻结海外资产问题对俄罗斯来说变得至关重要。但哪些资产被冻结以及俄罗斯政府能否获得海外资产的问题很复杂。此外,对寡头的制裁往往实施得很仓促,有时针对性也很差。

显然,由于离岸公司分层且复杂,与普京关系密切的俄罗斯寡头在海外持有的一些资产并未受到影响。相反,一些寡头抱怨说,他们与普京政权关系不大,但资产却被冻结。几个案件很可能最终会提交法庭审理,并且未来将更详细地探讨对特定个人实施制裁的理由。

其后果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制裁的影响会逐渐减弱。制裁的历史正是这样的:短期内可能有效,但长期来看效果会下降。但这与有时关于 2022 年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制度的说法相反。

这里提供的证据表明,这些措施或许自 2022 年中期以来一直非常有效,到 2023 年底,俄罗斯经济将陷入严重困难。到这个时候,对乌克兰的战争能否在军事上维持下去,以及俄罗斯政权目前的形式是否能够生存,可能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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